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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文明的印记:中国·嘉定往事》连载
梁正伦:上善若水(一)
徐杉

梁正伦1899年11月26日出生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少年时期就展现出过人的才华,仅用18个月的时间就学完了4年高中课程。接着他去温哥华医学预科学习,立志当一名医生。


在英属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学士学位后,梁正伦返回了蒙特利尔,进入了麦吉尔大学医学院学习。


1929年8月英俊潇洒的梁正伦与Winnifred  Griffin小姐结婚,10月3日他们一同离开加拿大前往中国。


两人在成都经过一段强化中文学习后,于1930年初被派到乐山,担任嘉定仁济医院院长。


1892年启尔德创办的嘉定福音医院,在1925年更名为嘉定仁济医院。梁正伦到乐山时,仁济医院刚恢复工作不久。


1926年9月“万县事件”后,北伐战争开始,打列强废除不平等条约的呼声四起,许多外国人见势不妙,赶紧变卖财产离开,或者关闭教堂、学校,将贵重物品以及重要档案藏起来。


嘉定仁济医院也在那时关闭。直到1927年底加拿大人胡祖贻(E. C .Wilford),与毕业于华西协和大学的华人医生乐以篪到乐山恢复工作,仁济医院才再次收治病人。


医院虽然设有50张床位,但入住率仅有四分之一左右。究其原因,一是多数人依旧不相信西医;二是费用很高,病人住院一天的治疗费和膳食费大约需要一个银元,最低的也要半个银圆,而当时一个华人雇工一个月的工薪只有一个银圆。


梁正伦到乐山后,发现很多病症其实并不复杂,比如生小孩、白喉症、食物中毒等,但要说服病人到医院去就诊非常困难。病人们宁愿选择自己认可的治疗方法,比如看中医、找草药,甚至迷信驱鬼之类。只有在所有方法尝试后依旧无效时,万不得已才到医院。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很多生命就这样不幸丧失。可是一旦有人经西医诊治死亡,就会有人激烈地抨击西医!


一天,梁正伦正在为一位大腿骨折病愈患者拆除石膏,一个称胸口疼的患者前来就医,梁正伦让病人在门外等候。


病人是第一次看西医,架不住好奇心从门缝往里张望,这一望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梁正伦正用一把锯子在病人腿上“哗哗”拉动。这本来是锯开坚固的石膏绷带,可他误以为洋医生治病的工具就是锯子,患者哪里有病就锯开哪里看。想想自己胸口疼,将会被锯子开膛时,不由魂飞魄散,转身撒腿就跑。


梁正伦得知此事后,意识到必须尽快学好乐山方言,才能更好与患者沟通。


而要让老百姓信任西医,唯一的方式是向他们展示西医处理疾病快速有效的一面,让那些病入膏肓的病人能恢复健康。


为此,梁正伦在努力学习乐山方言的同时,开始每周两次到病人家中诊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