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初,成都市郫都区人民医院一胃穿孔患者病情危重,胃肠外科主治医师黄奕龙飞奔冲向手术室。奔跑中,黄奕龙不慎扭伤脚踝,但他没有停下,继续全力奔跑。手术顺利完成后,黄奕龙才发现脚踝已肿成了“馒头”。他说:“患者抢救过来了,我这一跤没白摔!”
全力奔跑 做完手术脚踝肿成“馒头”
2024年12月3日,一名70多岁的男性患者因腹部剧痛被紧急送到成都市郫都区人民医院。急诊科迅速行动,会诊后确诊为胃穿孔。“当时患者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但检查发现板状腹,情况很不乐观。”黄奕龙回忆道。急诊CT扫描后,危急值随即传来,黄奕龙所在的胃肠外科接到会诊通知。
会诊结束仅20分钟,电话铃声急促响起,是手术室打来的。“病人休克了,需要马上做准备!”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让黄奕龙的心猛地一紧,“患者心率急剧下降,血压也在往下掉,已经进入休克失代偿期(休克分期二期),每一秒都关乎患者的生死!”
“得赶紧过去!”那一刻,他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随即从9楼的办公室朝位于5楼的手术室飞奔而去。他本想乘电梯,但看到电梯还需等待,果断选择直接跑下楼梯。奔跑途中,他不慎摔了一跤,但他迅速爬起来继续前行。
冲进手术室,黄奕龙脱掉白大褂,戴上口罩、帽子,穿上手术服和手术鞋,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手术室里,巡回护士、洗手护士、麻醉师和助手早已严阵以待。“我们必须尽快解除患者感染加重的风险。”黄奕龙一边说,一边全神贯注地投入手术,精准地修补胃穿孔,仔细地冲洗腹腔脓肿。
手术顺利完成时,夜幕降临,黄奕龙疲惫地坐到椅子上。这时,巡回护士惊讶地喊道:“黄医生,你脚都肿了。”“我看一下。”黄奕龙这才发现,穿着手术鞋的右脚踝不知何时肿成了“馒头”,于是拿冰袋简单地冰敷了一下。“当时我都顾不上这些,只想着患者平安就好。”黄奕龙淡淡地说。回家后,家人看见后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说不小心把脚崴了。
接下来,黄奕龙依然牵挂着这名患者的安危。“胃穿孔手术只是第一步,患者术后还有很多风险,两天内的出血高风险、四五天内的切口感染风险、七天内的胃穿孔愈合情况,以及术后是否存在肺部感染、血栓等问题,都需要密切关注。”术后七八天,黄奕龙每天都跛着脚去查房,仔细询问患者的恢复情况,为患者和家属解答各种问题。
意外走红 聚光灯下继续“成长”
黄奕龙奔跑抢救患者的视频,被医院发布到视频号上,原本只是医院日常的宣传记录,却迅速在网络上走红。“我真的没想到会引发那么多关注和认可。”黄奕龙有些腼腆地说。
一时间,同学、同事纷纷向他询问,甚至还有患者认出他,调侃他是“网红医生”。性格内向的黄奕龙面对这样的情况,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他笑着回忆,“但我还是会回复大家‘还好还好,过几天就好了’,碰到关系好的,还开玩笑说‘等我下回直播的时候记得支持’。”
黄奕龙也会默默看评论。众多评论中,有一幅网友画的漫画让他深受触动,画中描绘了他扭伤脚踝仍坚持奔跑的画面。“那幅画让我感受到大家对我的认可和鼓励,真的很珍贵。”黄奕龙说,热搜把他“推”到大家面前,也推动他成为更好的自己。“以前我跟患者沟通时,可能太就事论事了,脾气也急。”黄奕龙坦言,“发现患者没有遵医嘱,我就急着去‘掰正’,音量大了还遭患者吐槽过。”医院领导注意到这些问题,找他谈话,带他去看其他医生在重要手术后守在病人床旁几天几夜的场景。“我意识到技术过硬只是一方面,做好服务、关心患者同样重要。”
“现在面对患者,我会耐心地解释病情,分析各种治疗方案的预后情况。”他说,“我会站在患者的角度,轻声细语地让他们真正理解并接受最适合的治疗方案。”一名四五十岁的患者,因肠梗阻就诊,后被诊断为乙状结肠癌,在黄奕龙手上经历了漫长而复杂的治疗过程。“从造瘘、切除肿瘤、化疗到造瘘口还纳,整个周期长达一年多。”黄奕龙回忆道,“在这个过程中,患者能明显感受到我的变化和成长,这也让我觉得努力没有白费。”
坚守初心 在热爱中笃定前行
“小时候,医生在我心中就是崇高的象征。”黄奕龙回忆起从医初心,他说受亲戚中有人从事医疗工作和父亲身体不好的影响,他渴望成为一名医生,去帮助更多像父亲一样的患者。“那时,我怀着对医生职业的崇拜,填报志愿时,所有选择都是医学院。”
黄奕龙是广元人,本科就读于西南医科大学,而后在华中科技大学完成研究生学业。33岁的他已在成都市郫都区人民医院工作了6年,选择了胃肠外科作为主战场。“干外科能马上看到效果,像肠梗阻、肠破裂这些问题,通过手术能明显改善患者状况。”他笑着说,“虽然我性格内向,话语组织和脑子反应没那么快,但我会保证手术安全、快捷、高效。”
从医道路上,黄奕龙也面临过职业倦怠。“有时感觉每天的工作都差不多,还会遇到病人不理解、吵闹,感觉特别累。”他坦言,“但我会自我调节,会去健身房锻炼,保持好身体。更重要的是,我会从患者的康复中找回对职业的热爱。”
当被问及什么样的医生才是好医生时,黄奕龙答:“技术过关是基础,态度真切也很重要,还要有精气神。病人看到医生精神饱满,自己也会更有信心。”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有很多不足,医院发展很快,患者需求也在增加,我也想在做好治病救人的基础上,提升自己的学历,多做些科研,为患者提供更好的治疗方案。”
“当年填志愿时,不少人劝我,从医路就像一条单行道,一旦踏上就难以回头。”黄奕龙感慨道,当他真正投身其中,看着病人被救治、康复,那种感觉很好。“当我们真正热爱这份职业,就会明白,医生这两个字值得我尽全力坚守、尽全力奔跑。” (魏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