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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16版(2021年09月08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时光在老人面前溜走了
图/周献敏 文/吕朝蓬

《春江花月夜》文中曰:“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人生百年,却怀千岁忧。这就是我拜会百岁老人的常有思考。


时隔三年后的2021年8月19日,我将第三次见到我朋友老周的外公,老人生于1923年农历二月。2015年我第一次见到老人,那一年老人92岁。他打手机声音如钟,打麻将思维如电,早上晨练小跑如风。事后,我写了一篇访谈记在《大众健康报》上刊出。现在即将99岁的老人,他是否依然年轻?


  虽然岁月未曾饶过我,皱纹爬上我额头眼角,但时光在老人面前,仿佛转了弯,溜走了。就这样,老人70多岁的女儿却说,老人今年和往年还是不一样。


记忆力减退了。中午时忘了早上吃的什么,人生本应该记住的往事记不住了,比如,出生地、故乡,甚至父母的模样,都不能清晰地记得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老人几年前晨练还能疾步如风跑几公里,现在只能摇着扇子漫步几百米。思维不如从前了。最爱的麻将也不能打了。成都麻将,要打缺一门,老人常常打着打着忘打缺,思绪不能再像从前如电闪雷鸣般快了。

但老人的睡眠很好,起居生活不需要照顾,中午晚上各二两养生白酒,朋友来时,还会多喝几杯。看老人起立坐卧行、看书读报、交流聊天,一如平常人,我仿佛又进入了时空迷雾,这就是我们所有拜访百岁老人的人的感觉。


时间很长,长到您忘了,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时间很短,如光如电,如梦如幻,人生一晃即过。


老人的女儿说:“老人1923年出生在一个家里开着酒坊、养了几头猪的小康家庭,经历了军阀混战、抗日战争,初中未毕业便被抓了壮丁,后来加入过农协,教过书,当过钢厂组织科的干事”……


老人如今百岁退休待遇每月3000多元,应该是加了长寿金的。


人的一生,百年沧桑,注定平凡如我们。在最该有作为的年代,归于平淡。对最不会忘记的事,选择了淡然处之。虽要经历一些不一样的风雨,却不能侵蚀我们的身心;虽不能长成参天大树,修庙盖宇,但我们却可以虬曲盘杂,长成另外一种风景。


那么,若有百岁,你我想要的模样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