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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尔德家族的三代使命(六)
徐杉

1893年启希贤从加拿大抵达上海时,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中国妇女行走路的姿态颇为奇怪。她以一个医生的职业眼光判断这些妇女不是先天畸形,就是有脚伤。可是她随即又发现并非如她预料那样,难道大多数妇女患相同的疾病?启希贤疑惑不解。


当她得知那些妇女走路姿势是从小缠足所致,不由非常震惊!追问缠足的理由?得到的解释让启希贤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被摧残出的病态被认为是美!


启希贤在上海强化汉语培训期间,有幸认识了立德夫人(Archibald  Little),一位英国著名商人的妻子。
立德夫人(1845-1926)在华生活多年,经常陪丈夫行走中国南方的通商口岸,熟悉中国国情,为中国妇女缠足深感痛惜。此时,她正四处演讲,组织成立“天足会”。


她对启希贤日后在四川推动的天足运动产生了很大影响,并先后写下《穿蓝色长袍的国度》《熟悉的中国》《李鸿章:他的生平和时代》等八部著作。其中图文并茂的《穿蓝色长袍的国度》影响最大,成为后来研究晚清历史重要资料之一。全书共20章,其中两章写反对缠足之行,一章写四川边远部落,一章写西部的反洋暴动。还写了传教士等,四川占据了相当的篇幅。


启希贤到四川后发现当地妇女缠足之风更胜,大部分妇女足不出户,幽闭在一个狭小的天地里,在社会上抛头露面的都是男性。


而当地男人对于妇女放足(让脚自然生长)一事嗤之以鼻,仗着山高皇帝远的地势,连清政府三令五申不得缠足的告示都不理不睬,哪里还听得进一个外国女人的话!


于是,启希贤倡导天足而组织的一次小型集会也受到百般阻挠,无法实现。但是启希贤不气馁,1896年她在成都四圣祠堂附近的新巷子开设了一家只针对女性的诊所。


一个年轻的洋医生、一个会讲中国话的女郎中,她的紧身上衣、束腰大摆裙、凹凸有致的身材等,让罩在宽大袍子里的四川妇女惊叹不已,议论纷纷。


出于难以启齿的病痛,也有的出于好奇,慢慢地有人来到她的诊所,可一旦听说推行天足都不接受。小时候饱受缠足痛苦的中国妇女,在对待女儿缠足的问题上绝不手软。


面对中国最古老、最顽固的陋习,启希贤举步维艰。于是她写信求助立德夫人,请她来四川帮助组建天足会。


立德夫人在书中写道:“如果你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踏进冰冷的海水时的感觉,那么你就能体会到我现在动身去中国南方宣传反对裹足时的心情。”


立德夫人用自己的亲身体会告诉启希贤:做事必须争取上层官员的支持。她曾经去找湖广总督张之洞请他为天足运动题字,展示给那些爱摆架子的官员和男人们看,效果非常好。她还通过女医生里奥诺拉(Leonora,1851-1932)拜见李鸿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