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落口罩时,
天光正撕开夜幕
长廊尽头,
影子钉在晨光边缘
“人救回来了”卡在喉间
他垂首——怕震碎初眠的黎明
听诊器卧在肩头
蓄满胸膛洇开的暖
一位老人忽然趋前,
指尖轻抚银环
“与我老伴那支,孪生的一般。”
他凝住,金属的弯弧悬在半空
盛过骤雨奔马,藏过将熄的烛火
此刻却静成沉坠的月亮
泊在生与死的海港
无言收回冰凉的月亮
安放进白衣左胸处的口袋——
那儿蓄着人心最温的血
也承载着人间最疼的伤
(四川省科学城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