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来,解波也因其精湛的麻醉技术深受欢迎和好评。就在解波和队友们即将结束任务归国前夕,本报记者电话连线对解波进行了采访。
“别人不敢麻的手术,我来”
“对出生3天、体重2.5公斤的患儿进行麻醉手术后随访”“与带患儿前来感谢的家属交流”“为患者开展常态化术中麻醉”……在解波的随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工作记录。工作中,解波经常冒着巨大风险,为低体重患儿、危重病人实施麻醉。“别人不敢麻的手术,我来!为救病人,我甘愿冒险一搏。”解波说。
解波至今还清晰记得自己在东帝汶开展的首例全身麻醉手术。患者是一名叫马里奥的9岁男孩。小马里奥一出生就罹患先天性唇裂Ⅲ°、腭裂Ⅲ°,以及严重的先天性哮喘。他父母共养育8个孩子,家庭负担很重,加之当地医院麻醉技术落后,修复手术便一拖再拖。2020年8月,马里奥病情加重,家人将其送到东帝汶国立医院就诊。当地一名外科医生接诊后,决定为孩子做修复手术治疗,他找到解波,希望他为病人实施手术麻醉。明知马里奥的哮喘会给麻醉造成不小困难,但解波还是答应了该外科医生的请求。
经充分的麻醉前期准备,修复手术前,解波精准地为患儿实施全身麻醉。手术后,马里奥在既定时间内恢复清醒,这让马里奥全家惊喜不已,连连赞叹中国麻醉医生“了不起”。
“身为医生,哪里有病人就应该出现在哪里”
在东帝汶,解波不仅要面对医院条件简陋、设备陈旧、麻醉药品缺乏等困难,工作中还面临极大的艾滋病毒感染、疟疾传染风险和洪涝等自然灾害。
2020年4月1日,东帝汶多地突发洪水,当晚,正在驻地看书的解波接到急诊护士打来的电话,说有名病人突发脾破裂急需手术。解波披上外套拿起雨伞冲出门去,当他缓过神,才发现洪水已淹到腰部。赶到医院,来不及换下湿衣服,他立即为病人实施麻醉。多亏手术及时,半小时后病人转危为安。“当时那种情况,我来不及考虑自己,我只知道,身为麻醉医生,哪里有病人、哪里有需要,就应该出现在哪里。”
去年3月,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东帝汶也未能幸免,举国上下面临疫情防控的巨大压力。那段时间,解波每天身穿厚重的防护服,在没有空调的手术室里为病人麻醉,“手术室没有冷气,每台手术结束,贴身衣服都被汗水打湿,可以拧出水来。”穿防护服增加了麻醉操作难度,但面对病人安危,他必须千方百计保持身体和手法平稳。
特殊时期,除了医院的常规工作,解波还与队员们一道帮助医院规划分诊分流通道,开设发热门诊,抢救危重病人等,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如今,随着东帝汶疫情逐渐缓解并进入常态化防控,解波也迎来归期。“虽然受新冠疫情影响,还有很多事想做而没能做,或者没有做到最好,但我已尽最大努力。”解波说。
“我人离开了,但心会一直牵挂‘第二故乡’”
“谢谢中国医生,让我这个老太婆又可以活下来,看着国家的变化,陪儿孙们开心生活。”去年9月的一天,甲状腺巨大肿瘤患者、70岁的若安娜拉着解波的手说。
那台手术让解波印象深刻,他除了收到来自患者的感谢,还得到了来自医疗同行的好评。国立医院大外科主任阿里杜等人纷纷称其为一台经典的麻醉手术,拓宽了当地医生的麻醉方法和思路。那么,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台手术?
解波回忆,当天他接到阿里杜的电话,翻译后大意是“有一名甲状腺巨大肿瘤患者急需手术切除,但瘤体太大压迫到气管,患者不能做普通气管插管全麻,解医生你有办法吗?”“让我先看看病人。”放下电话,解波来到病房,对病人进行体格检查后,一口答应阿里杜为病人实施麻醉。
第二天,麻醉开始。解波首先通过超声仪准确定位并在患者右侧喉上神经和环甲膜的位置进行神经阻滞,后对口咽部充分表面麻醉,进行气管插管术,最后再给予患者全身麻醉药物。至此,麻醉结束,患者进入休眠,手术开始。2小时后,手术结束,解波又为唤醒患者而忙碌,直到患者醒来。整个手术麻醉过程一气呵成,滴水不漏,堪称手术麻醉的教科书版本。
援东两年,东帝汶早已成为这位自贡医生的“第二故乡”,即将离别的解波感慨地说:“来到东帝汶,我感受到当地人民对中国医生的真诚友善、尊重信赖,同时也为他们饱受贫穷和疾病折磨、艰难活着的命运而担忧、难过,真心希望这里的人民日子越过越好。我人离开了,但心会一直牵挂我的‘第二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