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新春的脚步缓缓的,轻轻地挪近,乙亥年把凛冬的刺骨深深雕刻进飘香的花蕊,猝不及防新冠肺炎疫情的寒风吹进千家万户。
你说,每天到了饭点,父亲的来电就像调好的闹钟准时响起,依然重复着那些关切的话语:“你吃饭了吗?吃什么?能吃饱吗?”千叮咛万嘱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说想趁着在春节调休的短短时间里,多陪陪父亲,在他身边听听他讲每一个过去。春节前几天,你还在电话里告诉我:“哎——我父亲的病愈来愈重了,现在疼痛已经开始转移到全身每一寸肌肤,加了量的止疼药都只能勉强挺半小时。”我的手微微颤抖,手机差点滑落,盈盈泪水在眼眶里徘徊,陷入片刻思忖。
1月24日,四川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I级响应,紧接着手机里就收到医院发来的短信:“全院取消春节休假,干部职工正常上班。”我赶紧拨通你的电话,铃声响——无人接听——铃声响——无人接听——铃声响——占线……
夜幕来临,几颗星星缓缓飘入漆黑的夜空,政府部门“大喇叭”防控疫情的通知,消失在清冷的长街。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打破宁静,你打来视频电话。就在除夕前一夜,科室打来紧急电话,要求迅速返岗。你望了望父亲清瘦忙碌的背影,扭过头抹了抹脸颊的泪珠,唇上留下深深的三颗牙印,猛地咽下一口口水,然后急促地跟家人告别。你紧紧拉住父亲的手,再三嘱咐父亲一定要记得按时服药,等你忙完这阵子,你就带他去再次复查。星夜,你踏上了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