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微微掩住的窗帘中透进来,白色窗帘时不时被风吹得轻轻飘动,和煦的阳光照着熟睡的小狗,糅合着它柔软蓬松的毛,显得格外温馨。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雨后没有一点儿杂色的天空,突然间想要去小镇上漫步一下。
一
沿着湖边走,到了那片满是浓密枝叶的地方。久置在灼热中的灌木和草丛,用根须向土地贪婪地汲取着水分。雨洗净了山水,绿色的湖面柔和,显得温润如玉。野鸭子都躲了起来,一两根尾巴毛露在草丛外边。
快步走在空旷的小道上,穿过被晒得透红的墙壁。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一片金黄色的海,那是在层层叠叠的绿影中绽放的向日葵,嫩黄色花瓣包裹住的花盘展现出灿烂的笑容,明亮绚丽的色彩沐浴在夕阳下,令我想起了凡·高的画作《向日葵》。
画作用色大胆,对比强烈,浑厚有力的笔触下渲染着向日葵努力挣扎、朝着太阳怒放的张力,这种张力是不屈于穷苦现实的反抗,是对生活饱含的热情和追求。凡·高曾提起:“我想画上半打的向日葵来装饰我的画室,让纯净的或调和的珞璜,在各种不同的背景上,在各种程度的蓝色底子上,从最淡的维诺内塞的蓝色到最高级的蓝色,闪闪发光;我要给这些画配上最精致的涂成橙黄色的画框,就像哥特式教堂里的彩绘玻璃一样。”
向日葵一直追随着阳光而动,这是它对太阳最忠贞的爱意,这份爱意与坚持也吸引着凡·高这位伟大的艺术家,究其原因,可能是从向日葵身上看到了自己对艺术的爱。我对写作的热情也是如此。
二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思绪被嘈杂的人流声打破。一群小姐妹不知道在谈论什么话题,笑得前仰后合;川流不息的车流,忽闪而过;绿荫下一对老夫妇,互相牵着手,驼背使他们的身高看起来像小孩,他们拖着缓慢的脚步,却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释然地笑了,悄悄启动了内心的开关,“咔嚓”一声,将此时这份只属于我的风景留存在记忆深处。
春风夏暑、冬雪秋霜都是人生必经的道路,细碎的生活中最多的肯定是柴米油盐的烦琐和平淡。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但生活必须继续过,我们总得在苦中品咂出点甜头来。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在心里默默埋下一捧种子,也许大多数因生活的风霜被折磨得枯死在土地里,但总有那么几颗能坚强地存活下来,生出一小片太阳花海。
三
人生明暗无辄,过去的不快就让它过去吧,我希望未来的自己不再那么看重别人的看法,也不再把重心放在如何品鉴生活的本质和残酷上,而是放在自己热爱的事上。本以为“理想美好,现实残酷”,实际上却是“在现实中看理想,而非理想中看现实”。现实和理想是不能完全分开来论的,惭愧的是,我前不久曾将其深深地割裂过。
“社会大学”的压力让我不得不褪去学生时代稚嫩的外衣,时常紧绷着神经。孤独中支撑着我的,是枕头下那沓有一点压得皱皱的、密密麻麻全是字的纸和旁边的几支用得字都磨掉了的笔。
老舍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生命也许就是这样,多一分经验便少一分幻想,以实际的愉快平衡实际的痛苦。”或许这才是生活真正的滋味吧。在这样的现实里,我始终坚信自己的热情永不会熄灭在现实的平凡之中,自己所追求的理想和浪漫终将在自己的笔下绽放,与太阳花海一起牢牢扎根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