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爷爷离开我的第十二个年头,我对他的思念并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
那是1995年的夏天,我呱呱坠地。“是个千金。”医生对着母亲说,随后将我交到父亲手中,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他们得知我的到来,脸上未流露出一丝喜悦,唯独爷爷对我爱不释手,他将我接过后,用力亲吻着我的额头。
由于家庭并不富裕,1999年刚过完新年,父亲和母亲不得不离开年幼的我外出打工,从此以后我便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乡下。爷爷家距离村上的幼儿园有二十几公里,他买了二八大杠自行车,后座旁拴着背篓,我坐在背篓里。无论风吹雨打,爷爷就这样驮着我上学,整整八年时间。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到了2007年的夏天,那一年我12岁。母亲将我接去了她和父亲打工的城市,整整三年。三年时间改变了很多,我长高了不少,回家时爷爷被吓了一跳,又惊又喜,“变成大姑娘了!”爷爷开心地说。爷爷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但他还跟以前一样爱笑。
我在镇上上中学,爷爷家离镇上得骑半个多小时的自行车,院子里枇杷还没有完全成熟,爷爷就将它摘下给我送到学校,生怕被鸟儿啄食,孙女就吃不到了。刚剥开一点儿皮,口水就开始止不住地分泌,一口下去,那是我至今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枇杷。
2010年,我再次离开我的故乡求学,心里最牵挂的还是爷爷,每周电话不断,“身体还好吗”“我很想你”“今天有没有去赶场”“哮喘好点没有”,这些是我对爷爷说过最多的话;“好久放假”“好久有空回家”“回来爷爷给你买好吃的”,这是他对我说过最多的话。
2012年6月8日17:43,这是我和爷爷的最后一次通话,他依然在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没想到,一天后的晚上,妈妈打来电话说:“爷爷走了!”我顿感晴天霹雳,脑袋一懵,呆坐原地,随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和爷爷17年的记忆,定格在了这一天。
今年,是爷爷离开我的第十二年,我时常回忆起与爷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爷爷最喜欢去略坪的“信鸽茶园”和他的老战友喝茶,每次回家时最不忘的就是给家里的孙女买上个油馍馍。记忆里是信鸽茶园、盖碗茶、油馍馍、门前的小石板桥上坐着一位老人,手里拿着竹编大蒲扇,一直摇啊摇。
记得上次去略坪时,“信鸽茶园”已经不在了,门口的小石板桥也变了模样,卖油馍馍的铺子早就换成了卖其他商品的商铺,我也有了崭新的生活,但爷爷永远还是最爱我的那个爷爷。